大便男的独白

由笑三少周日八月 17, 2008 10:19 pm

大便男的独白

小時後奶奶告訴我一個故事，讓我永生難忘：『一場大地震中，一位奶媽和嬰兒，被壓在倒塌的房屋下，最後，奶媽的奶水被嬰兒吃完了，奶媽咬開了手腕的血管，用自己的鮮血餵食嬰兒。』

『家人趕回家，但挖開倒塌的房屋，奶媽已經血流殆盡，離開人世，嬰兒嘴角的粘著奶媽的血，紅嘟嘟的小臉，帶著天真的笑容，獲得了新生。』奶奶說著往事時，眼淚不禁流下來，原來那倖存的嬰兒就是我的爸爸。

爺爺也告訴我一個故事，讓我記憶猶新：『以前剛結婚，就大旱災鬧饑荒，最後只剩下一點點米，你奶奶做了一碗粥，她捨不得吃，騙我說她吃了，讓我吃，我也捨不得吃，留著讓她吃！最後，那碗粥，發霉了。』所以爺爺發誓，這輩子，絕對每天為奶奶熬粥，爺爺六十年如一日，每天三點多就起床煮週，從未間斷過，而奶奶吃粥之前，也必雙手合十跪下，祭拜感恩奶媽的捨生救兒。

今年，奶奶心臟病纏身，爺爺得了胃癌初期，年紀大了，動刀風險很大，爺爺決定開刀之前回山東祭祖，我陪著爺爺一起出國，這是爺爺第一次離開奶奶，臨行之前，不斷囑咐爸爸，一定要早起熬粥。

就在山東要回台灣的前一晚，爸爸半夜來電，奶奶心臟病發，送到醫院加護病房，醫師發出病危通知單，並交代所有家屬趕緊來見最後一面，飛機早上香港，轉機到高雄，下午才能趕到醫院，奶奶在加護病房，簡單寫下遺言，交代爺爺要把她的骨灰葬在奶媽墓旁，希望死後可以陪奶媽。

爺爺因為怕奶奶嚥氣前見不到最後一面，爺爺老淚縱橫地跟爸爸交代幾句話，進去加護病房講給奶奶聽，我將爺爺的話打成文字，發了簡訊回台灣，要爸爸收到簡訊之後之後，把手機的SIM卡拔掉就可帶進加護病房，將簡訊給奶奶看。

爺爺的交代簡訊內容：『我會讓你先走，因為怕你在我靈前傷心眼淚流；我會讓你先走，因為我怕沒人像我一樣疼惜地牽你的手；我會讓你先走，但會跟著你到下輩子，繼續為你熬粥。』果然，到醫院時，奶奶已經離我而去，聽爸爸說，奶奶帶上老花眼鏡，看到簡訊時，微微一笑，過了不久就斷氣了，但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。